【柯洛×王越】这对儿cp不走寻常路 02
“你知道柯洛回来竟然不告诉我！”
狭小的出租屋里，王越蹲坐在小马扎上，用力压着折叠桌防止被王超撞倒。对面坐着向宇，是他中学同学，也是二中当年最清楚他和柯洛之间发生过什么的几个人之一。
王越突然拔高八度的声音让王超有点被惊到，向宇赶忙给王超手里塞了个胶人玩具，哄他去边上玩。安抚完哥哥，还要跟弟弟解释，“也没多久，就上次班长组的局，柯洛也去了。我最近忙着带团，这不是还没抽出空来跟你聊聊嘛。”
大学毕业后，向宇就和高中的初恋女友结了婚，还开了家小型的旅行社，两人也没找员工，轮流带团，硬是把夫妻店开起来了，小日子过得很是顺心。
只不过，自从干了导游这个行当，向宇的身高体重都直线飙升，壮汉体格能装两个王越。此时因为心虚，好大一只缩在马扎上，看起来颇有些滑稽。
王越被这场景逗笑，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可乐。
见他这样，向宇有点郁闷，“自从毕业以后，你连同学聚会都从来不去，即便知道了，难道还会去见他不成。”
王越突然抬头，盯着向宇，“他是怎么找到我的？不会是你告诉他的吧？”
向宇连忙否认，“真不是我！他上次是问过，但我没说啊！又不是不知道你，不止是我，同学谁都没告诉他，放心好了，兄弟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。”
王越点点头，侧过身看王超用不灵活的手拨弄玩具小人。
向宇清楚自家发小的性格，问句中带着点小心，“那后来呢？你们呃？咋样了？”
“他送我回来。”
“哦？”闻言，向宇眼睛一亮。
王越瞥了他一眼，“送到楼下。”
“没请他上来坐坐？”
“坐哪？像咱俩这样坐马扎？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没然后，他要了我电话号就走了。”
向宇没想到，时隔这么多年，还会被这两个人气到头大。无奈此时另一个人不在，只能对着自己的发小吐槽道，“送回家？兄弟，你是28，不是18！怎么还搞这种中学生纯爱桥段阿。“
王越觉得真是不能指望向宇这张狗嘴里吐出象牙，捡起桌上的花生米朝他丢了过去。向宇用嘴接住嚼了嚼，话锋一转，换了个话题说，”对了，我下周带团去泰国，要带东西不？“
”再买两盒青草膏吧，现在蚊虫多，我哥被咬一下，整晚都睡不好。“王越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。今天刚收工结账，到手的钱还没捂热，就要马不停蹄地往医院送去，再交完房租，买了米面，现在只剩一把蓝蓝紫紫的碎钞。
王越数了足够的钱递给向宇。向宇接过来，也没细看，顺手揣进了兜里，跟王越说，”到时候苏昂刚好出差回来，你来不及的时候，可以让他过来看超哥，他妈还挺喜欢给超哥做吃的。“
”嗯。“王越随便点点头，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向宇看他这样就知道王越没听进去，只得自己想着，回头跟苏昂说一声。
苏昂也是他们初中起的同班同学，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。头两年王越封闭自己，不与过去的朋友来往，向宇就带着苏昂天天上门给王超擦身做饭，轮流住他家堵王越。王超喜欢他们，记得他们从前常来家里，是弟弟的同学，所以即使王越叮嘱过很多次，但下次还是会让他们进门。就这样，三人的友谊保留了下来，成了王越为数不多可以回忆起从前的自己的媒介。
“越仔，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要强。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，互相帮一把，有什么丢人的。”
“我只是，希望你们是朋友，而不是债主。我债主够多了，不缺你们两个。“
在向宇看来，固执的王越简直像一棵竹子，能活过这些年全靠一副硬骨头在强撑。
“班长偷偷问我，下次聚会你去不去？”
王越没回答。学生时代离他太遥远了，高中辍学之后，王越不敢再和同学联系，他害怕看见那些过去的朋友，害怕目睹和自己同龄的他们可以走向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路，更害怕看见他们的自己会不甘心，如果被动摇了决心，那么接下来这些没有尽头的年月自己又该如何撑下去。
看王越沉默不语，向宇接着问道，“那柯洛呢？”
“我们本来也没关系。”
“你骗谁啊。从前他天天蹲咱班门口。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你，别说你真不明白他的意思。”
当然明白，怎么可能不明白。高中时代与柯洛相处的那两年，都是王越太珍惜的回忆。小巷里挺身而出的背影，食堂吃饭碗里突然多出的鸡腿，篮球场馆里两人换来换去的鞋子，还有某个下午，在一张单人床上少年人粗重的喘息。
王越从不喝酒，因为酒可以让人短暂的逃避现实，会让人迷醉。但是王越不能醉，他要一直清醒。他不是一个人活着，他的命是和哥哥的命绑在一起的，他不能逃避不能失去理智，所以只得清醒的承受这些生活加诸于他身上的苦难。
但是有关柯洛的记忆，像是他的酒。深夜独处的时候，王越总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听着卧室里王超的鼾声。只有在这个时候，王越偶尔才允许自己尝一口，在回忆里给自己一点甜头。
“我们从来也不是一路人，我这条件，跟谁在一起都是拖累人家。”即便是再烈的酒，也还是会有清醒过来的时候。
向宇晚上没有离开，跟着王越一起在客厅打了地铺。
成为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之后，王越带着王超搬到了这个租金便宜的一居室，唯一的一间卧房是王超在睡，王越就在客厅铺张毯子，睡在地上。好在此时是盛夏时节，经过一整天暑气的烘烤，地板并没有太凉。
向宇在黑暗里看着朋友，想了想还是劝道，“越仔，好好考虑一下吧。听说柯洛这些年都没有再谈过。我虽然从前不喜欢他，但是也得承认他对你的这份心意。”
向宇从来不曾对王越说过替他可惜的话。在他看来，所有的”感同身受“都是对王越的羞辱，不亚于在王越的心上插刀。
”本可以“三个字对王越来说是最遥不可及的美好。自己的朋友是那样优秀，向宇年少时曾经真的以为自己会成为状元的好友。在无数次年少轻狂的挑衅中，王越的名字都是向宇的大杀器，提起王越，总会让那些不学无术的小子变了脸色。他本可以有着比所有人都光明的未来，而不是每天灰头土脸的奔走，现在穿着破旧的汗衫和自己挤在地板上。
向宇想：即使真的有神，那他也肯定是个瞎眼的老不死。
过了很久，王越都没有回应。黑暗中只有向宇的说话声，“越仔，没人会看不起你，除了你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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